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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里,窗外

阮梦昕

3年前,在外打拼多年的舅舅终于实现了心中的夙愿,在周宁县城建造了一栋六层的房屋,里外装饰一新,现代化的家具、家电一应俱全。乔迁新居后,最高兴的莫过于90高龄的外婆了。

因为相隔很近,每天中午我都会过去看外婆。每次都见她静立在客厅的落地窗前,掀着窗帘一角,朝外张望,明朗的阳光笼罩着她清瘦的身影,温馨、祥和。见到我,外婆总是欢喜地拉着我的手,嘴里不停呢喃着:“这里很热闹,环境好,光线好,真没想到,这辈子我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新房子。”窗外,高楼大厦鳞次栉比,整洁宽阔的道路上人来车往,阳光很灿烂,小城湛蓝的天空,清亮得如同外婆的眼神。

回顾与外婆一起走过的40多年岁月,发觉外婆喜欢倚窗的习惯一直都没有变。有人说,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许多窗户,打开不同的窗户,就能看见不同的风景。而外婆眼里的风景,始终都离不开她生活过的窗里窗外。

4岁时被父母送到李墩跟着外婆一起生活,外公早逝,只有舅舅陪着她。老房子里住着3户人家,外婆家不大的厨房紧挨着两个房间,舅舅睡左间,靠东面的外墙上方有一扇漏斗式的小窗户,外面用塑料纸贴着。外婆的房间开着一扇简单的窗,没有窗棂,只用2块木板推拉着,窗外隔着一堵灰黑的木板墙,看不见天空。外婆和舅舅每天外出劳作时,就把我关在屋里头。我总是爬上凳子,学着外婆的模样落寞地倚在窗前,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回来。那时候,这扇窗里,仿佛只有白天和黑夜。透过窗户,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,只有一种颜色,叫做苍茫。

20世纪80年代初期,已成家的舅舅跟随朋友外出打工,靠着勤劳的双手,渐渐有了一些积蓄。随后,他和堂舅一起赎回了土改时期被充公的祖屋,一番修缮之后,两大家子便搬回到祖屋居住。祖屋是座四方院落,还有个很大的前院,外婆房间雕花的门窗正对着天井,比之前的敞亮,凉爽。天井里种植了各种花草,一片绿影,朵朵花彩,让祖屋有了一片生机,也多了一些灵气。每天忙完家务,外婆总喜欢站在窗前,从窗户透过天井,看头顶的那片天空,看邻家屋顶上的烟囱飘着袅袅炊烟,看那爬满院墙的瓜藤。风从窗外吹来,空气中流转着淡淡的花果清香。那方寸咫尺之间,或阴或晴,或朝晖或夕照,无论春花秋月,还是夏风冬雪,都成了外婆对一家大大小小最温暖的守望。

几年后,父亲工作调到李墩供销社,就把我和外婆接到身边生活。供销社临街,我和外婆的房间在二楼,透过宽敞的玻璃窗,能望得见公路一侧水渠的流水和路上匆匆过往的行人,还能望得见对面的山和山坡上的稻田,望得见山坡下那一排排瓦片房顶。闲暇时,外婆喜欢默默地立在窗前向外眺望,对面那房顶上页页衔接、道道相连的瓦片爬满了阳光,虽饱经沧桑却依然绽放着热情的光彩。房顶上空横着几根电线,不时有鸟雀停在上面,叽叽喳喳叫个不停。我在外婆的呵护中静静地长大,春去秋来,花开叶落,平静得如同窗外那无声的水流,淌在我的人生历程上。

到了20世纪90年代,成家后的我住进了丈夫单位分的一套50多平方米的老套房。房子位于县城一隅,有3个房间,北向的窗户很大,远山近树,都映照在了窗外。窗外有个大阳台,对面是一片高矮不同新旧不一的居民房,瓷砖贴面水泥屋顶的楼房与黄土泥墙瓦片屋顶的老房相混杂,楼前屋后间或栽种着几棵绿树。年近70的外婆只要想我了,就来县城小住几日。她总爱搬条小凳坐在阳台上,看外面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潮车流,嘴里常常念叨着:“外面变化可真大,街面上的店铺也越来越多。如今国家政策好了,马路宽了、直了,人也有钱了,每天都有人盖新房,一栋比一栋好看,窗户也越来越大,越来越漂亮。”而今,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,舅舅凭借坚韧的毅力,闯出了一番自己的天地,生活条件越来越好,不仅翻新了老家的祖屋,还让外婆有生之年住上了县城宽敞明亮的新楼房,过上了幸福的晚年生活。

这几十年来,日子每天都在不断变化着,随着生活条件的日益改善,房子也越住越宽敞。回想和外婆在一起的日子,那些陈年轶事,点点滴滴,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,丰盈着我的生命。在这时光的流年里,我始终拥有着一扇窗户,无论窗里窗外,那些凡尘的风景,都已经嵌进了我走过的岁月,在一页一页地翻动中,越翻越精彩,越翻越美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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